第一百一十六章(第2 / 2页)
硌士。他相信他们再也不会见面了。
知道米斯拉不是因皿器而死之后,克撒心中感到些许的平静。
但是这种感觉没有维持多久,一个月后,一股更强烈的自责感向他袭卷而来。他是大哥,照顾弟弟是他责无旁贷的义务。
但是他失败了。
当米斯拉需要大哥帮忙时,他的大哥却没能伸出援手。他对不起米斯拉,对不起多明纳里亚的人民。他的弟弟孤身而死。他被阿土诺背叛,被非瑞克西亚的恶魔玩弄于股掌之间,把自己弄得面目可憎,变得人械两非。
克撒是在初冬回到亚格斯,唤醒达硌士的。几乎就是在一年之前。他不眠不休,也不找地方避雪,只是蹲在雪中,等待米斯拉的出现。或者是死亡吧;那已不重要。但是梅雪佛说对了;克撒已经超越死亡的界线了。他也讶异地发现,他没有自杀的勇气。
春天来得晚了些。冰一化,克撒便重获自由。他站起身,体力和他蹲下去时没有两样。
他的左脸有些刺痛;因为弱能石流了几滴眼泪。那没多久就好了。他结束了长达一季的赎罪;离去时,没有留下任何足迹。
他年轻时,在佑天——他妻子的家乡——还在阳光下闪耀的时候,一个名叫螺丝科的男子曾经告诉过他:每个人都有许多灵魂,而这些灵魂会在死后得到审判。克撒已经
超越这一关了;皿器的威力让他超越了审判。他再怎么赎罪也无法减轻失败的痛楚。
唯一剩下的,就是报复。
整个春夏,克撒都在寻找阿士诺的踪迹,确定她是否真的死了。
他在各个时空之间穿梭,只为了寻找一个自视甚高,绝不甘心就此埋没的女人。到了秋天,他终于死心了,于是注意力又转到了喀洛斯。
那是他和米斯拉长大成人时,研习索蓝遗迹的地方。
他也发现,自己不是完美的。如果没有鲜明的印象,时空旅行并不一定能成功。到了后来,他只好循着他们年轻时的足迹,—一走访各地,期待能有所收获。
他情愿用他的宝石眼和永生换回那段兄弟俩在托卡西雅门下的日子。
冷风袭过。低温对克撒没有影响,但是他还是会觉得冷。他想象着一件毡毛大衣;
于是一件大农渐渐成型,自他的肩膀向下蔓延。
他想着要加一点毛里,于是大衣也跟着变厚了。他又加了一双手套和一双羊毛靴,还有一顶风吹不走的软帽。他继续走着,走在米斯拉的工人离去的道路上。一如从前,
尽管他穿了新鞋子,克撒依然没有留下足迹。
每一步都让他头痛欲裂。这里是他和宝石结合之处;而回到这里之后,它们似乎又
被唤起了另一股力量。为了减轻痛楚,克撒转过身,用背对着洞口。他的眼睛酸痛,雪蚀的废墟,看起来倒像是画在纱布上的影子。他得到强能五那一天也发生过这种事,但是他那次看到的的影像非常写实。接着,那些影子开始延伸,并且动了起来。
这和他以前看的影像不一样,但是并非全然不同。原本他看到的是一群穿着白袍的男人,在那制造黑色的机械蜘。这次他看到满布神器的战场;看似亚格斯,但是没有那么混乱。
起初,克撒分辨不出战场上的两方。就像别人分不出他的军队和米斯拉的军队一样。
但是当他看得愈仔细,战场的情势也愈来愈清楚。其中一方倚着山洞而战,保卫着山谷后方的平原。另一方则排成弧形,沿着峡谷挺进,占据唯一的通路。他们打算将敌人逼到山崖再一举歼灭。强光四散、浓烟密布,足见战况之惨烈。
克撒试着看得清梦些。其中一方肯定是索蓝,但又是哪一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