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困兽(第1 / 1页)
伴随着尖叫,隐约有狼啸。 “嗷呜——” 齐淮民弱弱地开口,“娘我怕.” 齐淮君从墙角抄起一把柴刀,站在柳兰荪身边,有担当地说道,“淮民,有哥在呢。” “淮民别怕,我们院子墙那么高,狼跳不进来。”柳兰荪安抚道,倾听屋外的动静。 只听一声沉闷的“咚”,院子里棚架子被撞翻了,呼呼啦啦,连带着菜架子往下掉。 狼进来了? 鸡群发出的惨叫,“咯咯哒”此起彼伏。 牛“吽吽”叫着,焦躁不安地顶着牛棚。 不行,她就这点财产了,可不能被狼给祸害掉。 柳兰荪悄悄打开窗子一条缝,打量院子。 只见一条灰狼,张着血盆大口,在院子里乱撞。 菜地一塌糊涂,鸡飞牛跑,她要是再不去阻止,这些就要所剩无几了。 但是灰狼那牙,尖成那样,一口下去,她不得少一块肉。 “娘,我们该怎么办。” 齐淮君也看到了院子的狼,握着柴刀柄的手心,不禁渗出汗来。 “命重要。”柳兰荪心头泣血地说道。 她眼睁睁看着灰狼把剩下的八只鸡,一一咬死,狼也不吃,继续冲向牛棚。 所幸,它几次进攻,都被牛蹄子给挡住了。 柳兰荪稍稍松了一口气,下一瞬,灰狼的眼睛看向窗户,对上了她的眼睛。 柳兰荪一惊,不禁后退半步,那只灰狼像是不要命了,纵身跃起,直直扑向窗户。 她拉着齐淮君,连连后退。 可是屋里只有这么大,还能躲到哪里去。 三人缩在一个墙角。 柳兰荪和齐淮君站在前面,手持农具,齐淮民抱着自己瑟瑟发抖。 灰狼跳了进来,双眼明亮,盯着它的猎物,在屋里打圈。 它不会想吃了我们吧。 柳兰荪给自己壮胆,人类站在食物链的顶端,动物都怕人的。 她挥舞手中的锄头,脸上表情狰狞,呲着牙,嘴里发出响声,呵斥道:“滚开,滚出去。” 齐淮君也有模有样地学着,上下左右乱舞着柴刀。 灰狼退了几步,试探地假意扑过来几次,都没能靠近。 柳兰荪锄头撞地,发出刺耳的声音。 灰狼知道讨不到好处,伏地身子,一边注视着三人,一边缓缓后退,最后又从窗子跳出了。 柳兰荪大口喘息,紧绷的精神松弛下来,一下子,连站都站不稳。 腿一软,坐在了地上,这时,才发现自己满额头的汗。 齐淮民满脸泪痕,低声抽泣起来。 齐淮君好一点,但脸色煞白,一副死里逃生的表情。 可是,为什么会有狼进了村子。 按理,狼又不傻,活得好好的,干嘛要来挑衅人类。 村子各种声音渐渐下去,缓了好久,柳兰荪才起来。 看来狼群已经离开了。 “淮君,你看好弟弟。” 柳兰荪从破损的窗户看出去,观察许久,才小心翼翼地走到院子。 八只鸡脖子被咬断,一命呜呼。 她心疼地把鸡都拿进了厨房,接下来的几天,只能每天都吃了。 牛没有大的问题,柳兰荪喂了一点草,安抚了一下。 院子外,有人敲门。 “齐昭家的,你们没事吧。”是隔壁的赵婶子的大儿子。 柳兰荪拉开院子,看到三个人带着武器,瞬间感到劫后重生。 “齐昭媳妇,快,带上娃,一起去祠堂避着,天知道那群小畜生会不会回来。” 三人带上点干粮,就跟着他们一起,去了隔壁几家人,把人都叫起了,去了村里的供神的祠堂。 里面已经汇聚了大半个村子的人了。 大家都不安惊恐,不知道怎么会出现狼袭击村子的事情。 柳兰荪抱着双胞胎,坐在一个角落里,啃着干粮。 那只灰狼的举动,怎么看都是故意针对他们。 村子男丁组成的队伍,带回来了最后一拨人。 这群人里,一个女子哭得悲痛欲绝。 村长走在最前面,黑着脸,扫过祠堂里的人,问道:“有没受伤的?” 有几个人走了出来,有的手臂被咬了一道,有的只是被擦伤了一片。 “齐三齐四,带两个人,去拿点药来。” “你们几个,去我屋子里,拿点吃的。” “都带好刀子,别一个人走。” 村长快速组织着,然后才走到那个被围起来安慰的女子前。 “小树家的,别太难过了。” “是啊,我们一会都上山去,打死那群畜牲,给小琪报仇。” 柳兰荪这时才知道,在大家睡得迷迷糊糊之时,灰狼群进的村子,进到了山脚下那几户人家。 咬死了那个女子的孩子,齐琪。 临近正午,村长带人搜遍了整个村子,没有危险了,放众人回去。 但保险起见,组织了三队人,轮流巡视村子,若有异常,立刻敲响锣鼓。 三日过去,一切平常。 期间村长来找了一次柳兰荪,问了那天狼崽的情况。 她一五一十地说了。 村长叹息一声,说道:“大约是不知道谁捉了那狼崽,惹火了母狼。” 旷课三日后,柳兰荪不放心,亲自送双胞胎去上学。 回来时,正逢齐琪出丧。 不过十二岁的小男孩,身量还没长开,躺在草席上,永久沉睡。 齐琪的父母,齐小树和齐杨氏头戴白条,站在屋门,双眼无神,接待着来吊唁之人。 未成年而夭折,视为不吉利,齐琪的葬礼很简单,众人都见过了,就裹着草席入土了。 柳兰荪与来客一起,在齐小树家里吃席。 一个服饰诡异的老妇进来。 身上数百条不同布料结成的衣服,挂满了叮叮当当的铁片和石头。 脸上涂着五彩的颜料,灰白的头发披散在身后。 她手柱一支比她还高的手杖,上面挂着个涂黑的葫芦。 吃席的人都看向这个。 “小树,这位是?”村长发问。 “村长叔,这是我请过来的神婆,琪儿走得突然,又那么奇怪,我才想请神婆来看看,我儿到底是为什么死了。” 齐小树一边说,一边终是忍不住,手捂着脸,呜咽。 齐杨氏抱着齐小树,沉默着,只是泪水一滴滴往下掉。 “这样也好。”村长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