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床下有人（第1 / 1页）

王丽慧本身是汉族人，除非是林天霸打来送给她的，但这种银饰不是在特定的环境，戴出去别人只会觉得奇怪。 憋着种种疑问，蒋平安加入了外面的群聊。 “王叔，我们验尸发现你女儿生前曾经患过某种血液病，具体你详细说说。” 话音刚落，刚才还侃侃而谈的老王叔突然哑巴了，半天才道：“对，她妈妈怀她的时候身体不大好，生出来就是个病秧子，我们还怕养她不活。” “那后来怎么就好了？” 蒋平安很在意这个，他怀疑这才是王丽慧排除万难，非林天霸不嫁的原因。 “发现的时候是早期......就那样治好了......” “哦？在哪家医院治的？” “这么多年过去，我忘了......” 蒋平安闷哼一声道：“放在十年前，这病怕是治不好吧！” 老王叔被他那话噎到，打不起感触。 “再不说实话，我们就挪个地方，去局里细说。” “等等，我说，是林天霸，他家世代是苗医，我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愣是把小慧的病治好了。” 明明女婿也算对女儿有恩，可到老王叔嘴里，一句好话都没有。 蒋平安没有把时间浪费在争执上，转而拿出一个密封袋，里头正是那把长命锁。 “这个呢？在王丽慧的衣柜里发现的，你见过吗？” “小慧怎么还留着这个，林天霸在外面还养着一个狐狸精，他跟我们家小慧结婚前，还在苗寨里订过亲，女方还来城里找过他。” 经他这么一解释，很多事情就说得通了。 看来这个长命锁应该是外面那个苗族姑娘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最后辗转到王丽慧手上。 或许是觉得说的太多，后面的询问老王叔均已回避为主。 蒋平安见问不出什么，打发他去市局见女儿最后一面。 末了又安排便衣跟着他，随时报备对方的行踪。 搜查科的人把现场翻了个底朝天，有用的证物不多，现场并未发现陌生人的指纹。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蒋平安才打开已经冷掉的饭，囫囵往嘴里拔。 没拔几口，江元从外面进来，递给他一碗瘦肉粥。 “真以为自己是铁人啊，身体要紧，喝这个。” “你没往粥里下毒吧……” 嘴上这么说，嘴却没歇过，这可比硬邦邦的冷饭好吃多了。 “诶，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这案子和招邪咒有关嘛！” 江元把玩着多出来的一次性筷子，顿了顿又道：“今天听老王叔一说，我好像知道凶手是谁了。” “还没有到最后一刻，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有些话不要乱说。” 和想象的不一样，蒋平安连结果都没听，就打断了他的心思。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江元总觉得姓蒋的藏了私活，这会儿正在从头来，一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 “你不是很聪明么，自己猜去。” 对方白了他一眼，继续津津有味的喝粥。 一晃眼的功夫，半个小时过去了，便衣一通电话，彻底扰乱了他们后面的安排。 谁都没料到，一直扮演受害者的老王叔在前脚离开晨光小区后，压根没去市局，反而打出租回到家里，迅速收拾行李，在网上订了一张去外省的高铁票。 早不走晚不走，偏偏这个时候外出，怎么看都有跑路的嫌疑在。 便衣已经跟高铁站工作人员取得联系，让他们在安检口拦截。 消息传到蒋平安这里，他并没有急着追过去，反倒临时变道，驱车去了趟老王叔家。 跑路总归有非走不可的理由，除非和林天霸的死相关，不然老王叔不至于反应如此大。 “蒋队，干嘛临时上这来？” 江元从副驾驶伤下来，一脸不解。 “我总觉得他身上还有更大的秘密。” 这是警察的一种直觉，坏人抓久了，再面对这些披着羊皮的狼时，虽然看不破伪装，但还是能闻到一股骚味。 老王叔的家在某个电线厂宿舍里，周围环绕着菜市场，闹哄哄的。 房子在一楼，门一开，屋里霉东东的。 “我去，好臭，这屋怎么住人啊。” 江元捂着鼻子，因为是一楼，就算开了窗太阳也照不进来，四面墙返潮的厉害，水渍把墙皮全染成屎黄色。 房子不大，两室一厅的户型，蒋平安查过的他们一家的资料，老王叔的老伴几年前得了老年痴呆，出门买菜的时候走丢了。 老王叔为此到处广播，全城寻人，最后老伴还是没找到。 客厅里的家具很简单，一张单人沙发，一个木头做的茶几，饭桌折起来搁在墙角，一部旧电视看着看着就没声音了。 家里经济不景气，女儿又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也难怪老王叔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显老。 两间卧室一大一小，小的那个空着，床上还铺着棉絮。 大卧室里堆满了杂物，各种衣服和渔具，窗户是开着的，外面的阳台到处是灰，也没见他收拾。 江元坐在大床上，总觉得被子有点潮，而且隐隐约约能闻到一股臭味。 蒋平安在屋里转了几圈，最后把目光放在床上，也不管江元还在上头坐着，他直接用胳膊将床斜挪开。 底下的瓷砖脚才上去有些松动，用力抬起来一看，底下好有一个空间。 “下面有个箱子，江元你过来给我搭把手。” 两人咬牙把铁皮箱弄上来，那股臭味更浓烈了。 江元拿卫生纸塞住鼻孔，找来工具把箱子弄开。 这一弄来不得了，里头密封的尽然是一滩烂肉。 准确点老说应该是个人，江元还是能辨认出人的轮廓。 只不过在地下埋了太久肉里长了蛆，现在铁皮箱一开，蛆争先恐后往外怕，比乡下的厕所还要恶心。 箱子里的死尸已经发酵，又酸又臭，一张脸都被蛆吃干净了，身上软趴趴的，蒋平安不敢伸手，怕尸体突然断掉。 “他是怕我们发现这个，这个老狐狸，好人都让他做了。” 蒋平安把铁皮箱合上，起身给局里打电话。 另一边，老王叔在高铁站的安检口跟工作人员吵了起来。 本来想倚老卖老混过去，没成想很快就被便衣摁住，火速扣押回市局。 电线厂宿舍这边，蒋平安把检查的工作移交给外勤，自己先一步赶回局里，准备提审老王叔。 回来的路上，江元还没从震惊的情绪中缓过来。 他和老王叔认识两年多，经常约着野钓，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身边的鱼友会是一个杀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