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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见到凌宗梅，凌四海与凌翎触电般同时松开了手，彼此脸色羞红，凌翎腾地跳到一旁，一点儿看不出腿刚麻过的样子，低头快速扯了几下被搓揉皱的蝙蝠衫，凸起的胸前有些汗湿，隐现出同样红色的内衣；凌四海故作镇静地和凌宗梅热情打招呼，但左手提留着的那袋豆腐差点儿失手落地，幸亏他反应快，给右手及时抓住。见此，凌宗梅再次笑的不行。后面胡同口看热闹的大人孩子也都跟着哄笑。凌翎率先跑回家，凌四海与凌宗梅随即跟上。

凌宗梅是应邀来赴宴作陪的。她下午在凌翎她奶奶屋里高歌一曲后，因家里临时有事回去了，一直忙到现在五点多了才赶过来，赶巧看见了只有在影视中才能见到的浪漫场景，连她自己都感到脸红心跳。这往后呀，她可有了拿凌翎取笑逗乐的资本了。

回到家后，凌翎与凌宗梅就到锅屋帮厨去了，凌四海说他会做饭，也想插手，不想，硬是给凌翎她娘挡在门口，说，爷们哪有下厨的道理，做饭只能是女人干的活儿。凌四海只好回到堂屋陪着凌翎她爷爷，她爹等几个爷们抽烟喝茶聊天。

一个来小时后，晚宴准备好，共十道菜，八仙桌都快放不下了，除小葱拌豆腐外，几乎都是荤菜或荤素菜，每样菜做的都好看，且摆出花样来，感觉像高档宴会似的，比凌四海家讲究多了，让人惊艳。

酒桌上的座位跟下午基本一致，出席的人也差不多，凌翎她爷爷居中，凌翎她爹和凌四海分坐其左右，凌翎挨着凌四海坐，凌宗梅和其他亲戚随意坐。不过凌翎他娘缺席，此乃老家的风俗，女人不能上酒桌，凌翎因凌四海的关系，凌宗梅是客人除外。尽管这规矩凌四海晓得，但他仍坚持让凌翎她娘上桌，态度还挺坚决，不顾凌翎暗自劝阻，大有不上桌就“罢酒”的劲头儿。最终，凌翎她爷爷特许了，特别对凌四海表示破例了。可问题又来了，凌翎她娘硬是“不给面子”，坚持“原则”恪守陈规，决不上桌，并表明她不能坏了族规村俗，否则，传出去叫人家耻笑。把凌四海弄的哭笑不得，难以理会，他没料到，农村男尊女卑的封建意识和传统观念如此根深蒂固，顽固不化，都啥年代了还这样，简直愚昧至极。尽管凌四海有些“义愤填膺”，但他也只能屈从，入乡随俗。最终，凌翎她娘没有上桌，而是或站或坐，跟服务员一样待在一旁，看着大家吃喝说笑；凌四海不甘心，席间几次请她上桌，她总是摆摆手不肯，还说，她喜欢看着别人吃酒乐呵，一点儿看不出她有半点儿委屈或不悦，完全心甘情愿，习以为常。

为此，凌四海多喝醉了几杯酒，以解心中之怨气或不平，把大家，尤其是凌翎和凌宗梅笑得不行。更把凌翎他娘感动的不得了，怕他喝醉了，一个劲儿地劝他少喝。

不过，凌四海并未喝醉，主要是，全桌数他酒量大，这点遗传了他家族能喝酒的基因，你不知道他爷爷和他父亲年轻时喝酒有多厉害，一次喝二斤白酒不醉，现在他父亲快六十了，都能喝二斤白酒，且走路说话都不受影响。至于凌四海到底能喝多少酒，连他自己都没数，因为他喝白酒，从来没醉过。他父亲推测，凌四海少说能喝三斤，比他厉害，背后夸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至于喝啤酒，就跟喝水一样，有多少喝多少，来者不拒，同学因此最怵请他喝啤酒，没人请的起。但有一样，他最忌讳掺酒喝，尤其是白酒红酒掺着喝，白酒喝到一瓶左右时，只要红酒喝过半瓶，必醉无疑。

今儿这酒桌上，除凌四海和女士外，最能喝的不过一斤白酒，最不能喝的就是凌翎他爹，一喝脸就红的发紫，跟喝了多少酒似的，其实不过二两。

凌翎不知凌四海的酒量，每喝一杯，她就暗自在桌下用手掐他的大腿，警示他少喝，凌四海总是一笑了之；不过他挺感动，对她笑的特温情，凌翎感到特欣慰。

谁知，这一切都没躲过坐在凌翎身旁的凌宗梅的眼睛，欣羡之至，忍不住对凌翎悄声说，这就心疼关爱起来了。

凌翎憋住笑暗自在桌下用手掐着凌宗梅的大腿说，咋了，吃醋了还是妒忌了，好呀，也奖励你一下。最后竟使劲儿掐了一下，疼的凌宗梅忍不住“哎哟！”大叫一声。

一下惊动了大家，瞪大眼睛注视着凌宗梅，把她弄了个大红脸，“有苦”难言。

凌翎立马为她解了围，说，刚才自己脚痒的难受，使劲儿跺了几下脚，不小心跺着她脚了。凌四海听着憋不住首先笑起来，撒谎，真会编呀！大家随即也都笑了，笑过后，酒宴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