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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九章 盖棺定论(第1 / 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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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当初我去做这件事,我爹知道吗,龙门山庄知道吗?

扬名他爹立下战功无数,皇上要杀他,好像也在情理之中。大凡改朝换代,只有一起打天下的患难,没有一起守天下的富贵。当今皇上草野出生,能走到这一步,实属不易。那些一起成长起来的部署,对他知根知底,又都是些粗人,言辞和态度难免不注意,也有的会觉得自己拼了老命打下的江山,为什么给一个这样的人来坐……时间一久,以前的歃血之誓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双方都有不爽,都有心思,也生了嫌隙。帝王的心思不难揣度,天下只可能是自己的子孙的,此间也只有可能他一人为尊。

杨将军有没有通敌卖国,其实不重要,如吕管家所说,皇上说你有你就有,一顶莫须有的帽子也能将你扣死。

吕管家用的词是位高权重,位高削位不就行了,权重散权也行啊,皇上忌惮的只是杨将军一人,可他的死牵连甚广,自己的家族子孙党羽,整个案子里,死了近千人。只有扬名幸存,扬名发誓要杀三少,是不是找错了方向?

可是,皇上是那么容易杀的吗,冤有头债有主,扬名只知道当初是三少亲自出面出手的。

再分析吕管家的话,觉得他既不是站在皇上这边,也不是站在杨将军这边,他话语里,隐隐有“狡兔死,走狗烹”的悲凉,那吕管家,以前是个怎样的人?

认识他这么久,只知道他做事可靠,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是个很守本分的人,以前的事,从未听他提过。

三少做过的任务不止这一桩,出名的真的只有这一件吗?他每年每月都这么忙,从声名鹊起那一日到今日,不知道做了多少任务,其余的都秘而不宣,总是只说这一件。他毒害我的那件任务,做的才真是好,比这件事好了成千上万倍。

三少回庄了。这两天我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泛起了涟漪,不,更像是有股暗潮就在心底,随时会汹涌澎湃。惩罚我的事,他不会说说就算,我纠结的不是这个……一直呆在房里不敢乱走,不停想像着面对他时候的场景,我这样做了会怎样,那样做了又会如何。

月泉姐的事我要问吗,是询问还是质问?还是,就当做什么不满都没有?那我的事呢,花梦夏的事又该怎样开口去问去打听?

花千寻从院子外头进来,冲我笑了笑:“怎么站在这里发呆?三少回来了,还不去领罚。”怎么,他要罚我,我还得兴高采烈地去领?我揪着一旁的小树叶,不说话,花千寻又笑笑,“看你吓的!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我教你和扬名隐术基础的时候,每次说要罚你们,其实都是锻炼你们。放心吧,三少不会给你打板子的。”

我不想要锻炼,给我打板子还好些,痛过就忘,那种不痛却如影随形的惩罚,不要也罢。

上回遇人不淑,今生要我受着这样的惩罚,这辈子,我都没无忧无虑真正开心过。

她拍拍我的肩,给我打气似的,“去吧,隐者回庄第一件事就是要对庄主汇报,别等着庄主来找你。”

我不需要别人来告诉我怎样做好一个隐者,我多想有人来告诉我如何报仇。做隐者不是我活着的全部,报仇才是。

花千寻进了她的房间,我突然想知道,她活着的全部是什么。

到三少的书房外的时候,安生刚好从里面出来,他低着头,走得很快,灰蓝的布衣一点儿也不称他,颜色太相近,他像隐藏在这保护色的后面一样。有种动物不就是这样会变色的,你不仔细看,很难发现真实的它在哪里。

见到他,我的脚像长在地上一样,再也挪不开步子。我很想知道,当初三少说要葬月泉姐的时候,他在哪里,有没有一丝的反对?

他在沉思什么,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算打了招呼,擦身而过。安生比起我初见他的时候更成熟更沉稳,可惜,在我的眼里,就是会装的代名词。

若不是此时是在三少的书房前,我肯定会拦住他,多问几句话,但是,我看向书房的方向,此时三少有可能在里面看着。

见到三少的时候,他正站在窗前,面向我们刚才遇见的地方,果然是在看,他问我:“你对安生,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对安生可不是误会,是愤怒,要是他懂得看,应该看出我脸上身上散发的都是愤怒。安生对月泉做的事,我要告诉他吗?可是面前这个人,我为什么要对他这样好?为什么要提醒他,如果安生是真的叛变了,他的目标很有可能是三少,我应该庆幸。月泉姐的公道我自会去帮她讨。于是,我谨慎地答:“没有。”

他转过身来,“没有最好。”

我以为他会先提惩罚我的事,他没有,也没有问我出去的三个月都做了些什么,他说的是:“瞳术你都掌握得很快,现在,我来教你反噬术的口诀。”

太好了。我终于要学了。我要学会了,至少和他旗鼓相当。

反噬术本是一种防御型的瞳术,可是这个防御因为可以反噬,遇强则强,所以杀伤力很大。

说简单一点,你拿拳头去砸墙,墙若不够坚硬,会被你摧毁,坚硬的话还是立在那里,不会有损毁,不管是哪一样,你使出去的力气都会或多或少地反作用在你身上,你会痛,我们打人了自己也会痛就是这个道理。但是如果那堵墙会反噬术,就相当于你出拳打的不是墙,它不会有任何损失,你使出去的力都打在自己身上,是在自己打自己。再高级一点的反噬术,攻击你的人不但会攻击自己,也会攻击其它人。

“三少……我听说,你曾用反噬术截杀了杨文远将军。”

我听他讲了后,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个绕不开的话题。“杨文远将军是不是很厉害?只有瞳术反噬能对付他吗?”吕管家好像是这么说的。

他说:“练瞳术的人,一般都有三个进阶,有些人只能练到初步的白眼邪眼,少数人能练到高级一点的反噬,很少人能练到顶级,通晓过去现在和未来。当初我奉命对付杨将军的时候,多亏一位朋友的帮忙。反噬术是我们合力使出。”

那个朋友,就是我……这么说,我不仅和他去了,还参与了杀害扬名他爹的事。我真的,是他的杀父仇人?

我的喉间发酸,还要装作沉静,“怎么江湖上的传闻都只提到你,没有提到你的那个朋友,她是谁?”

“江湖传言只是传言而已……那位朋友就是你在洛阳城郊的桃花园里看到过的那位女子……”

“花梦夏?”

“是。她是个练瞳术的好苗子,只可惜,练的时间不长,练到反噬就再也无法精进。我希望你将来比她强。”

为什么要毒害她,为什么要毒害她……我多想问出这一句来,硬是死死地压着它。江湖上没有一个人知道是三少毒害了我,我凭什么问这么一句?我只有再问:“她……是怎么死的?”

“她被人毒害,她的死早已盖棺定论。”

“她……中的什么毒?”

三少将瓶子里的一朵枯花抽出来,他带着如此狰狞的面具,手拿这样一朵枯萎的花,像极了魔鬼。“听说是花粉毒。”

我的拳头握起来,全身忍不住发抖。听说是花粉毒?他就这么无所谓,这么不痛不痒,这么不愧疚?

那股暗潮蹿到我的四肢,如果可以,我真想对他咆哮,我们来决一死战!可是,可是我现在打他一拳,不是自己送死!他会反噬术的,我还没有学会,我打不过他!扬名那么想杀他报仇,都还一直在按兵不动,我凭什么,计谋还是隐术?我都不够格。

只有一个字,忍。百忍方成钢。

“你回到房里好好呆着,将口诀记牢。”他将那花儿扔到窗外,“你还有罚未领,我随时会找你。”

我从来没有憋得这么难受过,脸滚烫,手脚冰凉,我不敢再开口说一句话,怕热热的眼眶滴下眼泪来。不知道怎么从他的书房回到自己院子的,我想推门进屋,可是还在发抖,一点力气也没有。

我现在知道了这么多事,却什么都做不了,我是不是很没用?我还不知道他杀我和我爹的死到底有什么关系,我还得继续忍继续装继续查。

我想放松,让自己平静,可是一想到我那个连样貌都记不起来的爹,我就再也忍不住,顺着墙壁慢慢蹲下来,哭了个昏天暗地。

“你哭什么?三少说怎么罚你了吗?”不知道什么时候花千寻站在我身后,“回来了也不进屋,在门口哭什么。”她帮我把门打开,来扶我,“有什么委屈进屋再说吧。”

委屈,我这叫委屈吗?!这是仇恨啊……我一把抓住她的手,整个人扑在她身上,“花千寻姐姐,我可以叫你花千寻姐姐吗……”

她几乎是将我拖进屋的,拿了手帕给我,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姐姐可不能随便乱叫,乱了辈分。好了,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我听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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