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良夜(第1 / 1页)
我这才想起来,陈奶娘这话还是我自己搬起砖头砸了自己的脚的!当初我是脑子装了一个太平洋,才会把这话当了玩笑说给乔飞星听的! 我真是对这个又给我挖坑的坏人无言以对了,气呼呼的就又打算一扭头就给他个背影得了!可这脖子还没来得及转,我的下巴却忽然落入了乔飞星温热的右手手掌里,乔飞星轻捏着我的下巴,脸却是越靠越近,嘴里还喃喃道:“宁容,你怎么就那么招人呢?我怎么就那么喜欢在外人面前聪明伶俐,牙尖嘴利的你栽在我手里呢?你啊……” 我想反驳,我想听完这后面一句,却是暂时没机会了……因为乔飞星这后面一句话,尾音是消失在他和我两人忽然就连接了的唇齿间的…… 这已经是第二次被这个狡猾的老狐狸吻了,可是我为什么还是和上回一样毫无抵抗力呢?我晕晕乎乎的跟着这人的节奏,任由着他带着我用唇舌在这轿子中并不大的空间里,双双飞舞着,不知道是过了一辈子还是只过了一刹那,我的世界里,似乎就只剩下了他灼热的鼻息,他厚薄相宜的唇瓣,他灵活的舌尖…… 我隐隐约约的听着,那急促起来的气息里头,似乎也加入了我自己的……原来,我也是和他一般的感受么?原来,我的心其实还是,还是对他动了心的吧?此时此刻,这个人,这个吻着我不愿意放开的人,无关身份,无关地位,其实,不仅仅是他在喜欢我,愿意接受他的我,也是喜欢他的吧? 正是这唇舌纠缠得难解难分之际,外头忽然就听见桃叶和人说话的声音响起来了,这竟然是到了映月宫了?我和乔飞星都唬了一跳,两厢里唇瓣一错,总算是结束了这个不知道纠缠了多久的吻,堪堪的又化作了两个人。 乔飞星不知道嘟嚷了一句什么——大概是咒骂不知道是不识相的谁罢,然后艰难的放开了他还抓着我下巴的那只手,转而把他的整张脸都埋在了我肩颈处,气息粗重的低低呻吟一声,引得我也莫名其妙的跟着喘息了一回。 这昏天胡地的一场闹,竟是让我们都忘了,这轿子到了映月宫还是要停下的……乔飞星喘息稍定后,总算是舍得放开我一些了,只见他微微掀开一旁的轿子窗框上垂着的厚帘子,暗哑着声音喊了一声:“桃叶!让周奶娘过来把明郡王接回房去——他睡得熟,可是得小心些儿!” 我原本要推开他的两只手,此刻都没了力气,只软绵绵的,一只手挂在他肩上,另一只手挂在他的手肘弯里,说是要推开他,倒不如说是有那么几分欲迎还拒……我自己也是喘息一番后才发现自己这般攀挂在人家身上,忙忙的收了这面条似的双手回来,还后知后觉的假装了自己临时失忆,眼观鼻鼻观心的尽力端正坐在那儿不动弹。 轿子外就是映月宫大门了,周奶娘也早就跟着众人同是候着在那儿的,听了乔飞星吩咐,都不等桃叶应声,自己就忙忙的站到前头来,等着接小点心。 乔飞星率先抱了小点心下轿,只一出轿门站稳就把小点心连着他身上盖着的披风一同交给了周奶娘,同时扬声道:“且都各自散了吧,我和你们静王妃也就歇下了,不必你们守在跟前伺候了。” 众人应了是,都往后退开了些,桃叶依着寻常惯例要上来扶我下轿,乔飞星却是伸臂一档道:“静王妃我会照应好的,桃叶,你也跟着他们一同回去罢。” 桃叶先是一怔,而后却是很老实的应道:“是,桃叶这就告退。”然后真的就领着众人往一旁缓缓退去了。 剩了我从轿子里自己钻出来后傻了眼,这是要我去那儿?连个宫女都没有了么? 我正要扬声喊了桃叶回来,乔飞星却是回身就把我打横抱起,只得意在我耳边低笑道:“好了,别叫桃叶了!她也进不了我的书房,还是我来照料你得了!” 我这是又一回被乔飞星公主抱了,猝不及防之下,手指下意识的就揪上了他的衣襟,惊吓过度之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了半天才挤出一句来:“你……你且先放我下来!” 就我这么一呆的短短时间内,乔飞星已经是大踏步的抱着我走了过半的回廊,眼见着就要到书房门口了,他听着我这话,不但没停下来,反倒是加速往前走,还甚是粗鲁的一脚踹开了书房的房门,进门之后又是一脚把门踹得关上。 我揪着他衣襟更紧了,奈何这人实在是太熟我的套路,一见我要挣扎了,便马上换了副楚楚可怜的悲情模样,叹气道:“宁容,我大徒弟三十六岁上去的,我乔氏一族原本就不是人人皆是长寿的命数,我如今都三十一了……” 我一拳高高举起,最后却是在他那可怜的狗儿眼睛一般的注视下,最终还是没忍心下狠手,只意思意思的捶了一把他心口:“别给我装可怜!也不看看你那身体多健壮,拉你大徒弟出来比,你亏心不亏心?” 我低估了乔飞星这人的厚颜无耻,他完全没压力的低头在我唇上飞快的啄一口,然后退开些继续装无辜道:“不亏心!怎么可能会亏心!我大徒弟就不想我有个知暖知冷的静王妃陪着过日子么?我为了我的静王妃,怎么都不亏心。你说是不是……” 这后面一句,再一次被故技重施的乔飞星灭音在他和我的唇舌间,我揪着他衣襟的手,渐渐的就松开了……也只有我自己知道,如果不是我也和他一般的动了心动了情,我那里就这么顺遂的让他抱了进书房…… 总归是,总归是,我还是想找个人和我抱团取暖的罢?眼前这个,嗯,还能将就……我在自己逐渐又急促的喘息中,迷迷糊糊的透过窗纱瞥见一点儿月色,这夜,似乎还不曾深,似乎也还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