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醉花楼中初试刀(第1 / 2页)
“这些都是为师的私藏,既然你看中这把剑,那为师就将这把剑送——”茱萸眨巴眼看了一下眼前这个刚收下的徒弟,落回长剑,眼中闪过一丝不舍,口气一转,“——借与你用。”
说罢在李凭面前转了几圈,而后一本正经的坐回月牙凳上,看着李凭蹲在地上逐个翻动面前的兵器。
茱萸的私藏并非什么神兵,放之江湖上也不过是一般货色,但对于从来未看过兵器的李凭,仍然是打开了一个新的天地。
“嗯?”,李凭放下手中一柄锋利的峨眉刺,拿起旁略带弧度、不知名灰色皮鞘的兵器,长刃略拔出寸许,“这是刀?”
疑惑间,李凭长身而起,长刃出鞘,寒光刺眉,李凭前世在各种媒体上见过数次,“竟然是唐刀?”
“什么堂刀?”,茱萸白了李凭一眼,道“这是横刀。”
少女一撇嘴,还糖刀?
“横刀?”李凭打量起这把后世日本武士刀的原型。刀身长一臂有余,比起后世武士刀要短很多,微微翘起的前端,小小干练的锋利弧形,构成了一个凌厉的刀锋。
看不出原本颜色布条缠绕的刀柄,约莫有刀身的三分之二长。李凭右手持刀,高高举起,向下几次挥动后,皱着眉头咂了下嘴巴,总感觉差了几分味道,便改做右手在上,左手在下的双手持刀。
月牙凳上百无聊赖的少女本以为她的大弟子会把每把兵器把玩一阵,却见少年草草看过其他兵器后,拿着横刀再也不曾放下了。
“切,练刀?”少女露出不屑的神情,这个世界,横刀乃是军队制式武器,不是一个武林高手应该用的兵器。刀圣谢安在的刀、林断岳的刀都是根据自身的武功特点打造,与横刀的外观相去甚远,或者说,他们的刀,才更有刀的样子。
看着眼前这大弟子双手持刀的土鳖样子,少女更是感觉丢了脸面,赶忙流露出瞧不起的神情,划清界线。
李凭长刀在手,对于其他兵器,已没有初时的兴趣,时而双手,时而单手呼哈呼哈的在楼上舞着长刀。茱萸见李凭舞的毫无章法,皱着眉头想了片刻,转身匆匆出去,不一会儿回来时,手中握着着薄薄几页的书籍。
“既然你喜欢刀,为师便赠你本门秘籍,望你好好修行。”茱萸伸出手,一脸认真的模样把薄薄的一本书册递给李凭。
“秘籍?”李凭大喜,欣欣然双手接过。那秘籍早已破损,扉页早已不知所踪,却是连名字都不见了。内里有些断裂,书脊处几块黑色干涸的血状痕迹,似乎诉说着这秘籍辗转多人。
“第一式,开天辟地。”
李凭看向第一页,便看到一简单人形的挥刀动作以及后面注释的文字,快速向下翻去,书页后面不知残损了多少,只写到八式刀招。
“谢谢师父”捧秘籍在手,李凭郑重的向茱萸弯腰行了一礼道。
初秋的晨风吹进醉花楼,微微吹动红衣少女的衣角和发丝,看着眼前李凭一脸郑重的道谢,红衣少女略有些慌乱的道,“好啦,好啦,这本秘籍,你抓紧背下来,为师还要还......为师还是要收回的。”
......
大秦人自喻风流,很少用刀,当然也和江湖中流传的刀法太少不无关系,两者互为因果,直接导致了大部分用刀的在江湖中不受人待见。
只是,眼下这些和李凭没有太大关系,八式刀谱是他现在手中唯一的秘籍,分外珍惜的他,一个中午的时间,就已经把那八招记了个大概。当然其中站桩、发力、呼吸调节等细节,还需要一个一个熟记。
“重刀无锋,大巧不工!”
累瘫跌倒在地板上的李凭,脑海中不断复盘着八式刀招。相比蹉跎劲的晦涩,这八式刀招当真拙朴至极,开天辟地、横扫千军、剜心刺胆、霸王卸甲.......究其根本便是竖劈、横扫、直刺、斜撩。即便如此,练习了一个下午的李凭,依旧耗尽力气,脸上易容的装扮已经随汗水花掉大部分。期间化身金满楼的冯大川摇着扇子,踱步过来,看了下李凭加高的鼻梁和太阳穴下的黑痣仍在,便也没有管他,留下不许下楼的话,径自去了。
一天......
两天......
一连三天,李凭都在汗水与疲累中度过,按照刀谱中的站桩、发力方式,挥出去的每一刀,夹杂着悲伤与狠戾,不停的榨干着自己力气。白云楼中练铁钎养成的良好身体,被蹉跎劲滋润着,在肌肉中形成一丝丝惯性。在每次挥刀的尽头,逐渐感受到刀锋在空气中停止。
无论是白天的安静与晚上的对面的纸醉金迷、夜夜笙歌,都与这个角落毫无干系,彷佛是被遗忘在了世间。李凭也落得清静,白天无人时练刀,晚上休养身体,静静导气,那体内的蹉跎劲已经在体内顺畅运转。
这期间,李凭的便宜叔叔金满楼从未露过面,茱萸也只是在餐时,默默在过廊的尽头放下餐盒,然后在下次送餐的时候拾走空的。彷佛当天的收徒不存在记忆中。
李凭站在廊上,静静地看着前方地下红色雕漆的餐盒,与往日不同的是,今日的餐盒上,静静地躺着一粒小拇指大的黑色的药丸。
“也不说明一下,是餐前服用还是餐后服用.......”低头捻起这颗提醒着自己身中剧毒的解药,嚼了两口,仰头吞下,嘴里的苦味令李凭皱起眉头。